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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军借粮还银元

  1929年,红四军离开井冈山向赣南挺进,行至瑞金以北的大柏地一带,有些连队早已断粮,但由于红军严格遵守纪律,将士们宁可挨饿也没有动用群众的东西。军需处长宋裕和在村里一个老百姓也找不到,原来当地村民听信了国民党的谣言躲到山上去了。但老百姓跑得急,没来得及把备下的年货带走,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留着食物。毛泽东与朱德商量后决定,部队可以拿老百姓的东西吃,但必须写下借条,待日后再还。
  红四军离开大柏地后,大柏地百姓先后回到了村里。他们发现家中准备过年的食物都被吃光了,顿时火冒三丈。不过,当大家掀开锅盖、米缸盖一看,发现里面都留了一张张纸条,上面说明红四军不得已吃了什么食物、价值多少,因经费紧缺,一时付不了钱,以后一定如数归还。纸条上还嘱咐房主人妥善保管好纸条,以作日后收钱的凭据。
  乡亲们将信将疑。有人苦笑着说:“吃了就吃了,自古以来,当兵的都像蝗虫一样,走到哪里吃到哪里,还装模作样地留什么借条!”于是把借条随手一撕。也有的老表想,既然有借条,就收起来吧,看看这些当兵的以后能不能还钱。
  时间一天天过去,不见有部队经过,乡亲们越来越觉得兑现的可能性不大。然而,3个月后,正是赶圩的日子,毛泽东亲自带领军需处长宋裕和,挑了几担花边(银元)来还账了。在街头的戏台子上,红军把一摞摞银元整齐摆成一排,战士们笑盈盈地喊,红军来还上次借大家的钱,要大家把借条拿过来换银元。可是,不管如何招呼,没有一个百姓过去领银元。
  街上一个名叫郑坚的青年,平时吊儿郎当、好吃懒做,看到戏台子上的几担银元,上前笑嘻嘻地说:“红军吃了我家的东西,能不能还我钱?”红军战士说:“当然还,拿借条来!”“可是我没有借条!”郑坚无赖地说。台下看热闹的群众哄笑起来,其实,他光棍一条,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处混吃呢。毛泽东听到笑声过来询问,听罢原委立即说:“没有借条没关系,只要你报数来,红军欠你多少钱,我们立即还。”“真的?”“真的!”“红军欠我5块银元!”“好,给他5块大洋!”
  老百姓这才相信红军还钱是真的。很快,一个个老表拿着红军打的借条喜出望外地领回了粮款。有的老表之前没有保留借条,红军就请他们自报借出多少,也照数将钱还给他们。还有几家家里明明有借条,就是不愿意拿去兑,他们说,红军帮助我们打欺压我们的“土匪”“老爷”,吃点用点怎么好意思要他们的钱呢?这几个老表保存的借条后来成了珍贵的革命文物,成为当年红军纪律严明、有借有还的历史见证。
  这次红军共发出3500块大洋。不仅如此,毛泽东还把就地打土豪获得的东西全部分给了老百姓。人们难以置信:世上哪有这样的军队呀!老百姓实实在在感觉到,红军的确与国民党、旧军队不同,确确实实是为老百姓说话的人民军队。
   (摘编自《党史纵览》2021年第2期 钟同福/文)